■ 伍　穆

1、卖菜

后来年龄渐大干不动体力活了，就近在襄阳市干起了贩卖蔬菜的营生，每天凌晨两、三点钟就来到蔬菜批发市场，把各色蔬菜打包装好，装在自行车后面的大筐子里，赶到租房地附近的菜市场，找好摊位，把菜卸下，重新分量，捆扎好，把菜过一遍水，这样菜显得新鲜一些，也重秆一些，然后就蹲在那儿一守就是一天，有时卖得快，她就再去给饭店、宾馆送菜。（赵丽《乳香》）

【点评】一口气把卖菜的一整套流程交代完毕，“过水”这一环节还略为解释。这些都是真实生活的记录，表现了小说女主人公（寡妇月桂）的勤劳、自强。

2、买菜

那个胖老太太，是住在和房东同一个单元里的第一层房间，她提了豆腐和芹菜，还有鱼，是大头鲇鱼，可能在菜场才剖过了，从鱼尾往下还滴着猩红血水，鸡也是宰过的，没有毛，头冠仍在，脚爪却僵硬，戳破了塑料袋而伸出来。……这些老太太们平日都是老两口过活，省吃俭用，在菜场买一把葱，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末了把要买的葱剥了老皮，掐掉毛根，临走还要多拿人家一疙瘩蒜。可星期六了，能多买些东西就多买些东西，当晚电话打给居住在城里各处的儿女们，要他们明日一早全都回来吃饭。（贾平凹《暂坐》）

【点评】刚刚剖过的鱼和鸡的模样非常真切。更重要的是写买主，一群老太太，是小市民群体，她们货比三家，讨价还价，还总想占点小便宜；同时反映了中国城乡“水往低处流”的家庭伦理关系，以及年轻夫妇习惯于“啃老”的消费观念。

3、网购

如今不开门也可完成柴米油盐酱醋茶，当然网购是要会的。一开始“吓丝丝”地上某宝，担心买到假货劣货，担心资金不安全。不过中年妇女从少女少妇一路练就的购物武功也不是说废就废的，一两个回合下来，摸清了路数，辨别了店铺。从图片到实物的质地款式参差、风格款型基本十拿九稳，虽说偶然退货增加了成本消耗些精力，但送货上门，省却脚力，同类产品比较下来的价格优势，让中年妇女顿感便捷有趣，于是放心大胆地走上了网购的“康庄大道”，并乐此不疲。（龚静《中年妇女学习记》）

【点评】这不是描写某一次网购，而是表现中年妇女从网购的生手走上网购的“康庄大道”的全过程，融入了一定的心理描写，有的句子比较俏皮。

4、点钞

巴兰兰挪开眼前的碗筷，再把那一沓新葱俊逸的钞票蹾齐，再轻轻一拨，令钞票瞬间变成十分均匀的扇形，然后说：“计时开始！”只见巴兰兰右手的四指连番拨动，一组，两组，三组……如微风下的波浪，柔韧地起伏……（陈继明《堕落诗》）

【点评】虽然验钞机已然在金融机构普及，但是人工点钞仍然是营业员的一项基本功，需要苦练。运用了一个暗喻、一个明喻，就把点钞的准备与过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新葱俊逸”，写出了钞票这种司空见惯的事物的美感，意在间接表现主人公对工作的热爱。

5、做小生意

红裙选择的“活出个样子来”的途径，是到集上做小生意。她本钱很小，只卖些儿童衣服。她没有固定摊点，也没有货架子。往街边一站，她本身就是她的货架子。她所有的商品，在自己两个肩膀和两只胳膊上都搭完了。她从南集批得衣服，跑到北集来卖，从中赚一点差价和跑腿钱。（刘庆邦《女儿家》）

【点评】这是实行市场经济以来一些经营业主的第一步：小本生意，商品单一，流动性，没有经营场所的高额投资。当然，红裙本人的身体就是她的经营资本，活广告。她能否把生意做大，我们将拭目以待。

6、卖西瓜

卖瓜人……将手掌伸平，在他臂长所及的范围内的每一个瓜上拍，最后选中了一个较大的抱了过来。他头也不抬地说叫不叫？（叫：切开一块以验优劣。）我说叫，不好不要。于是他三刀就在西瓜的肚子上划出了一个三角形，并像拔暖瓶盖一样将那块瓜拔了出来。我伸头去看那个三角形的井，里边真如井一般汪了一片水渍，瓜肉发了炎的伤口般红肿不堪。这是熟过的瓜，或在搬运过程中受了外力的撞击，虽然外皮完好，但里边已如发生了地震，全乱了套。我拒绝买这只瓜。（格致《利刃的语言》）

【点评】重点写验瓜和拒绝买瓜的过程，切出三角形的瓜口，通过看颜色检验西瓜的生熟，是人们常见的画面，作者描写利落，“头也不抬”反映了卖瓜人的自信和干练。对瓜口的描写，竟一连串用了几个比喻，每一个都贴切自然。使用方言，并用括号解释，既增添了生活气息，又有助于读者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