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廷松
每逢县作协年终总结会上,要求与会者发言,谈些创作体会。轮上我,就溜过去了。一是没经验可谈,其次,生怕打不到鼓当中,引起笑话。好多年都这样,听别人讲,向他们学习。
会后,为自己怯场、缺乏自信、羞涩,感觉有点难为情。今年,决定写个发言稿,滥竽充数一回。
青少年时期,对作家这个称呼,油然生出一种仰慕,这是一个神圣的身份。
语文老师分析课文的时候,一定会讲到作者写文章的时代背景,和对作者进行一番简介。那时候不知道作家与作者有什么区别。隐约感觉作者没有作家高深。
所有写者,都是由认字、组词、造句、作文,一步一个台阶循序成熟的,都是从庭院走出来的。至于后来发展到什么程度,发表了多少文字,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有了这个兴趣,不自觉地喜欢混迹人群,出入高谈阔论群体,听人说,听人侃。心中有一个梦,即使生活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仍然耐心地追求,圆自己一个作家梦。
在我快要退休的时候,加入了省级作家协会,成为了会员。马马虎虎算个作家。与多数作家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写着不痛不痒的文章。
读别人的文章,无论是找到了感觉还是没有,我决不会诋毁人家的心血和热情。当然,积极地、善意地提出不同意见是讨论与相互提高。但不可以把自己打扮成意识形态里的警察,除了不怀疑自己谁都有嫌疑的那种。任何诽谤、打击、污辱、谩骂,都是不道德行为。如果我们打开谦卑之门,关注自己与他人的文学作品,就会更灵气、更智慧、更富裕、更具进入自身旅行发现文学无限的魅力。一部小说,一篇散文,一首诗,一页纸,都是心血。不可以狂言别人为了光荣、为了利益而写作。我们自己呢,又为什么写作?
我常想,对文学艺术感兴趣,如同喜欢养花遛狗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写就写吧,不需要添加兴趣以外的颜色。
我多半是因为害怕孤独寂寞而写作,我想把自己走过的坎坷不平的人生路上的酸甜苦辣、愁欢苦乐,赋予语言文字,从而获得轻松快乐。
成为作家之后,平心说,我没有洋洋得意,甚至还有点心虚的感觉,愧对作家这个称号。因为我并没有发表过有分量的文学作品,既不专业又不专心,自由散漫,常常心不在焉,也没有大的创作计划。一直以来,满足于小打小闹的创作快乐。我知道自己实诚,既不喜欢听大话、套话,也不愿意听别人过分谦虚的话。我写作是因为从小就喜欢文学,对纸张笔墨有特别想亲近的情愫。我成为作家,一定程度上要感谢我大哥,这是事实。那时候,县里的省级作家极少,大哥是省书协、作协、评论家协会会员。大哥生前没少鼓励我多读书,多练笔。只要我送去粗浅的作文,他都像老师收到学生的作业一样心平气和。不出几天,改好了的文章就会在县级报刊上发表。后来,也有给省市级报刊投稿。他用一贯的方式鼓励我,说我颇具文学天赋,只可惜我的天性顽劣,难成气候。大哥家里经常接待一些文艺青年,看到他们拘谨的、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心里估摸着他们有多少诚意?关于这方面,大哥并不在意。有意无意地谈论一些文化课题,不遗余力地谈一些创作体会,并将我写的一些粗浅的东西进行修改发表。大哥知道我好动,难耐寂寞,兴趣广泛而不专心。可以这样说,大哥是我和兄弟姐妹们的精神领袖。21世纪初,我的小说散文集《乡俗》出版发行,成集前的修改、校对、排版、序言,都是大哥一手完成的。这本书,受惠于大哥的功劳。
他高兴时,让我读他的笔记,读他的手稿。我不会忘记,一有空暇就去大哥那里跟在他身边转悠。大哥喜欢一个人独自读书和创作。大哥年轻时,喜欢高朋满座,出入沙龙,酒席上玩笑调侃。我惯常见过他的玩笑、诙谐。有时,像孩童一样率真;有时,如学者潇洒。他思辨能力强,反应敏捷,逻辑思维清晰透彻。善于从对方口中抓住一个关键词,一番言论,别人欲收回脱身而不能去。当然,调侃过程中,难免得罪了心胸狭窄之人。
他常说,不要因为读了几本书就以为了不起,文学有个宝库,甭说世界的,即便中华从老子孔子说起,能够读些皮毛,也算读了书。我们拥有五千年文明,拥有诗歌和历史,拥有取之不尽的遗产。想要成为作家的基本气质,单靠耐心与苦干是不够的,人格魅力更重要。必须内外兼修,外修形象,内修人格和尊严,具备良好的写作能力,还必须耐得住寂寞,把自己从尘俗中拽回书房,读书读到心满意足,然后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与书本里的词语进行争辩,通过对话,深挖自己的思想和拓展自己的世界,朝特立独行的作家之方向发展。起初,莫太高看了自己文章的影响。只有不懈努力,才有可能写个东西像个东西。
当我进入他摆满书籍的房间,仿佛与周围世界隔开了。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这里就是一个世界。难怪每当大哥走进书房,脸上布满严肃的表情。
大哥走后,我沉默了两年重新拿笔,写一些生活经历中的零星事物,想到哪写到哪,看似没章程,但我知道都是自己生命之源和心路历程。断断续续,在中国作家协会网络上发表了百来篇小文章,《九江日报》、《浔阳晚报》、《都昌报》、《土地》上也常有我的小心血发表。如果整理整理,出两本文集,没有问题。根据自身条件和所作的努力,这些,就够我心满意足的了。
文学有自己的规律,有它的来路和价值,有自己的生活资源,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对生命的感悟。有人写怡情养性,有人写觉醒明理。无论哪种写作手法,只要写得好,自然有仁者智者欣赏山水。只要有真正的艺术才华,源于生活的作品,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故事,心平气和地说,言真意切地讲,让人觉得跟真的一样,这就是文学。写作、阅读,好像是离开现实世界的另一个世界,冷静、陌生、无人问津与安慰的地方。但是,这里有痛苦也有希望。我的写作是为了记录我的生活碎片,否则我不需要写作。虽然有人会说这格局太小,其他我总结不出自己写作有什么好处。不用刻意追求大,我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没见过大风大浪,写不出惊天动地的作品来。况且,河流有多长,泥沙就有多远,留下来璀璨夺目的金子,极少极少。至少,读书与写作可以陶冶情操,尤其对我这种心浮气躁的人,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清静和慰藉心灵的作用;虽然我还没有达到用生命创作的境界,但是,写着写着,仿佛在远方有一道光明照着循序渐进。作家的胸怀,应当是被多年构思、创造作品里的光辉形象而变得宽阔的。我要求自己继续读书状态,朝着那道光明,把它作为晚年生活的一道风景。
诗在哪里
诗在哪里
——在天地之间
在雪夜送炭的路上
在灾害之后送去的大米和棉衣之中
在家庭矛盾调解之后微笑的脸上
在公共场所你帮我扶的一声谢谢
诗在哪里
不是说梦,也不是在书本里
而是凌晨醒来,看到身边
婴儿嘴里含着妈妈的乳头安静入睡
和妻子怀抱宝贝甜甜的幸福之中
杨廷松,都昌人,1957年生。九江师范毕业。曾任中学教师、乡党委委员、中心小学校长等职。
2004年加入九江作家协会,成为会员。同年,由作家出版社公开出版小说、散文集《乡俗》。已在《创作评谭》《九江日报》《浔阳晚报》《土地》《中国作家协会》等报刊、杂志、网站上发表过小文章200余篇。
2015年成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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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吴雪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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