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 又闻磨刀吆喝声

2021-04-27 10:17:25   浔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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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生活非常艰苦,为了养家糊口,许多人到异地自谋职业,其中也有不少手艺人,如:弹棉花,裁缝,金、银匠,泥、木匠,篾匠,补锅补碗和磨刀人等。从城市到乡村走街串巷吆喝,就是生意好时,一天也挣不到多少钱。随着社会发展,生活条件改善,这些老手艺面临消失。

   一天,我在家休假,外面传来了阵阵抑扬顿挫的“磨剪子嘞戗菜刀”吆喝声。我一直认为,这样的吆喝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听不到了。这时我忙问老伴:“昌莲,刚才外面传来了那磨剪子嘞戗菜刀的吆喝声你听到没有?”“听到了,听到了。”妻子急忙回答我。她吩咐我把老屋旧橱柜抽屉里的两把剪刀和一把旧菜刀拿来,请磨刀师傅看看能否修整。“如果太贵,划不来,我们不如买把新的,你看着办吧!”我连连点头:“好,好。”

  我拿着剪刀和菜刀来到磨刀老人面前,只见许多妇女和小孩包围了磨刀老人,此时,只听见你一言,我一语,几乎盖住了那磨刀霍霍的声音。老人见我年纪大,要给我先磨,我说:“老师傅,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插队。”磨刀老人伸出大拇指。这时,我才开始了解磨刀老人身世,“请问师傅贵姓,哪里人氏?”他告诉我,他姓吴名智慧,安徽省宿松县吴家湾人,磨刀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已年过花甲,还想趁不少磨刀匠改谋生计,大干几年,多挣点养老钱。他边说手里还在不停地磨刀,我见他眼前的刀快磨完了,便主动和他说:“吴师傅,我到村里帮你吆喝两声。”我说到做到,不一会儿,“磨刀子嘞戗菜刀”的声音又传遍了左右乡邻,不到20分钟,20多把剪刀和菜刀整齐地码在吴师傅脚旁,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等候磨刀具的十多个村民。吴师傅看到这么多活来了,连说:“周先生,我今天要好好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多生意,起码也能挣个上百块钱,没有你的帮助,我今天荷包可能要空一大圈咯!”他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和因四处吆喝而晒得黑黢黢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你真是个大好人!”他总习惯扬起大拇指。我说:“你们做手艺的不容易,很辛苦,我帮你做点小事,不必挂齿。”他伸出头对我笑笑。

  在交谈中,我才知道他年近古稀,他的亲朋好友觉得这职业又苦又累,想给他谋个保安的差事,但被他拒绝了。他说:“‘端人碗,服人管’,很不自由,别看我这磨刀虽挣不了大钱,但胜在自由,自行车一骑,哪儿都能去啊。”吴师傅还告诉我,他儿子、孙子其实从小耳濡目染,都会干磨刀这份活,但是年轻人嫌它挣钱少,不愿干,觉得不如打工,工资高,稳当。吴师傅担心他这磨刀手艺在下一辈无人接班,失传了。那四处揽活的身影,那洪亮穿堂的“磨剪子嘞戗菜刀”终有一天怕只能从电视中看到了。

  短短的一天接触,我对他有些好感,于是想留他住一晚,明天再走,但被他谢绝。我站在老屋门口的大樟树下,目送着吴师傅,欢迎他下次再来,他也依依不舍地向我挥手道别。只见他那熟悉的身影在那晚霞余晖中慢慢消失……


周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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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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