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比南山”是人们对老人的一种祝福，如今祝福慢慢成为现实。随着全社会老龄化人口的加剧，很多家庭中出现了六七十岁老人照顾八九十岁老人的现象。古语说得好，“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然而，古语也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在很多低龄老人眼里，照顾高龄老人，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但当低龄老人生病不适时，他们却感觉到“以老扶老”有些力不从心。日前，记者走进九江三个家庭，听他们讲述低龄老人照顾高龄老人的故事。

　　1 “退休比上班还忙”

　　去年五月刘爱莲过完生日，就退休了。当时她想到辛苦工作了一辈子，突然要离开工作岗位有些不舍，但一想到退休后就可以与老伴看看外面的风景，看看其它地方的风土人情，心中还是十分期待。

　　“虽然我已经退休，但老伴还需要坚持工作。”而且因为自己退休，儿子儿媳便希望她能够帮着照看一下孩子，分担一下小两口的生活压力。就这样，刘爱莲早早地进入到帮儿子带娃的阶段。

　　而与此同时，刘爱莲的母亲已经76岁了，也正值需要照顾的时候。之前主要是由刘爱莲的妹妹照看，现在妹妹家的孙子也出生了，妹妹分身乏术，照顾老母亲的责任就落在了刘爱莲的肩上。

　　刘爱莲的老母亲年纪大了，农历年前病了一场后变得特别粘人，三天两头就给她打电话，总说自己不舒服，带去医院检查了也没啥大问题。就这样，刘爱莲在自己母亲和儿子家里折腾来折腾去，没两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

　　“我就想，能不能把老人家接过来一起住。这样我更方便照顾，也不用来回跑了，但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刘爱莲说，老人家观念上是不愿离开自己家的，所以目前就只能维持着这样的生活。

　　最近几天，因为疫情的关系，刘爱莲不方便来回跑，她再去找老人家劝说，这下母亲才答应跟刘爱莲一起回家。刘爱莲说，自己下要照顾孙辈，上要养老，实际上自己也老了，最近时常觉得腰腿不得劲儿，“我觉得现在比上班还忙。”

　　2 照顾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

　　60岁的唐先生家住三里街，他照顾84岁的母亲程玉英已有七八年了。唐先生有个妹妹也在九江，但照顾老母亲，唐先生是主力。

　　“刚参加工作原来被人叫小唐，后来叫唐哥、唐叔，现在都叫我老唐。”他开着玩笑说，“只是别人不知道，老唐回家还是个‘儿子’。”在老唐看来，照顾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养我一小，我养你一老，就这么简单。”多年来，令他记忆犹新的是，十岁时突然发烧、呕吐，母亲闻讯匆忙从单位赶回家，把他背到医院，“冬天特别冷，我妈着急从单位回来，外套都没穿，到家后手和脸冻得通红”。

　　为了照顾老人，老唐基本上断绝了社交活动。同学聚会叫了他几次都没时间参加，后来也就没人联系他了。在老唐看来，母亲年纪大了，身边随时得有人照看着。

　　过年前的一天夜里，程玉英突然疼痛难忍，老唐听见母亲的呼叫，吓得赶紧起来，和妻子两个人赶紧叫了救护车把老母亲送到医院，办完手续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刚开始诊断是心脑血管疾病，第二天又诊断出胆结石。”刚入院的那几天，老唐基本没合过眼，直到母亲病情稳定，他心里的石头才落地了。

　　“年轻的时候熬夜，我还能撑。如今年纪大了，一熬夜就头晕眼花，”老唐有高血压，牙齿也不好，影响了饮食，“家里的事，干不动也得干，不然怎么办？”身体渐渐走下坡路，让他觉得照顾母亲有些力不从心。老唐说，有个头疼脑热，他会感觉烦躁，想发脾气，但想想年迈的母亲，就把脾气压下去了。

　　老唐说，母亲程玉英很少和自己交流，但他能看得出来，有的时候老母亲虽然身体不适，但是闷声躺在床上，就是怕给自己添麻烦。母亲的隐忍和坚强，让老唐感动之余又心怀愧疚……

　　3 “老人不愿去养老院”

　　前几天，丁桂英和兄弟几个一起劝说老母亲。“她还是不肯去养老院。”丁桂英叹口气说，“因为觉得自己这么多儿女，最后居然要去养老院，是晚景凄凉。”

　　今年71岁的丁桂英自己也是医院的常客。慢性支气管炎、冠心病、类风湿关节炎，这些慢性病已经把她折腾得够呛，每个月都要定期去医院复查和开药。

　　丁桂英告诉记者，她是长女，有三个弟弟。从2005年开始，她和母亲一起住。虽然老太太有些“讲精”，但娘俩磕磕碰碰是真，互相关心也是真，这么多年，日子过得还不错。母亲偶尔去别的子女家居住，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家。

　　丁桂英唯一的儿子常年在浙江打工。丁桂英说，弟弟们也都退休了，“我们都变成小老头小老太太了”。如今，弟弟妹妹们对衰老有了切身体会，更能理解大姐“以老扶老”的艰辛。有两个弟弟建议，春节后把母亲送到养老院，“找个条件好的，费用大家平摊”。

　　但这个提议，让丁桂英很纠结。她担心母亲无法适应养老院的环境，心情郁结。丁桂英就决定自己扛下照顾母亲的重任，但是这一段时间，她越发觉得力不从心，“我这个气喘的毛病，一到换季就难受，晚上觉也睡不着，早上老太太又起得早，我还必须起来做早餐。”有一次，早上起床起得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我在重新考虑，再劝劝老母亲，养老院现在条件不错，一定给她挑一个满意的。”

　　（九江日报全媒记者 周慧超 文/摄）

编辑：柳飘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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