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外一篇）

□ 周火雄

　　米粒儿一般，细细巧巧，后来，一小把一簇，一小把一簇。太过于精致，酷似工匠的得意制作。站在它的阴凉处，我仔细瞅了瞅，然后闭目构想它的样子，它的形状，它的果色，它在风中的一颦一笑。但是，终归是模糊的一团。于是，在园子里走了一圈，脚步又停留在它的枝头下。呵呵，再明晰不过了。阳光一出来，公园里的花花草草明亮了。那些枝叶的脉络，那些卧在叶面滚动的露珠，还有一些树叶的绒毛，已经纤毫毕现。

　　它就立在路边，已然成林成片。抢眼看到的，是高过人头的灌木上结满的果子，果子还小，青幽的，成簇成串。这景象，会让你想到硕果累累这个词，真的再合适不过。花树的茎秆略略有些弯曲，这样，那些果实就越发明晰。一串，两串，差不多十几串。它们紧贴着树梢，密密铺展，以致你的意象中都是密密麻麻的这种果子。

　　它仿佛野蓝莓。蓝莓在青郁阶段就是这般嫩绿吧，它太嫩，太青郁，放它在指头，似乎轻轻一抿，就能挤出汁来。蓝莓的果子青郁时，当然比这种树的果子大，但是，也大不到哪里，顶多也就大了一成。它该是蓝莓的族类吧。

　　在这片园子里走得多了，与这种花树的不期而遇渐渐多起来。后来，觉得它的果子膨大了，颜色也略略变得深沉，但是，依然是青色，不至像蓝莓那般乌青乌青。

　　大暑说到就到。天气更加炎热。早晨，我在园子里走动，竟然发现它开出花来，是的，花色娇艳，烂漫迷离，而且，同株竟有粉白、紫红两种颜色。细小的花瓣，依稀可以看到青郁的花托。阳光热烈地拥抱大地，热浪随着风刮过来刮过去，随处都是火热。

　　在炎热的季节，微笑绽放，真是别具一格。

　　朋友说，这就是紫薇。紫薇，俗世的一把奇特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