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活人物丨罗龙炎:年近八旬 登高不止

2024-06-15 10:26:37   浔阳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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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浔阳晚报》刊登短诗《鹧鸪天 台瀑》,前四句是:

  一夜滂沱河汉开,涧流涌上石台来。中庭流濑磨铜镜,四壁珠帘垂玉钗。

  这首诗的作者就是我的老师罗龙炎教授,今年满七十九,望八了。

  上文题记中说:甲辰春末,与祥云飘然诸友,行走高垄米雀岭玉峦谷云云;涉流溪,过浮桥,走峦谷,登雀岭,斯地之行,经年殆廿载,得趣无数也。

  老师退休至今近二十年,登山不止呀!

  老师问我:你知道,上庐山有几多条路?

  我说:二十来条吧。

  老师说:有说八十八条的,有说一百零八条的;九九盘最好走,就连直上直下的鸟儿天,都走过好多趟,基本上每条都走过。

  老师说起上庐山的登山路,如数家珍,听起来身临其境然。一位望八的老人,今年春上还在爬庐山。大多要四五个小时的登山之旅,多崎岖小径,非手脚并用不能行,年轻人多有胆怯者,年长者为啥会甘之如饴呢?

  回想起来,初识罗老师,那是一九八五年左右,在师专,那时,我在读物理学,因贪慕文史的纵向视野或是仰慕某个前辈女诗人,混迹在“浪井文学社”里,写些小文小诗,直至忝列社长。彼时,罗龙炎老师就是中文系指派给浪井文学社的文学指导老师,罗老师个子不大,声音却洪亮得很,是那种有话直说的爽快人,于是就有机会几乎每周前去请教,其亦不急不烦。那时,开诗歌会、办小诗刊,合办九江大中专学校“谷雨诗会”等等,看起来是热闹,其实没啥多深刻的内容,现在看来,都是些“未来的小老师们”的成长的小烦恼,更多就是些小情小爱,小伤小感。可是罗老师总是笑而少语,不点破,还多是鼓励,从来没说删去这首、减了那句。直到油印前,宣传部的老师说这句不妥、那首不宜,才知道罗老师是不说,稿子里的确有很多不合时宜,更要看从哪个角度来看。后来读了海子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更知道自己的渺小,在浪井文学社撺掇的那些稿子也许记载了那个时期的某些片段或情绪,但是却缺乏力道和品格。就像西汉灌婴浪井的“江上有浪,井中有涛”一样,毕竟时代的洪流是江上的惊涛骇浪,井中的风雨总是显得微不足道。老师却鼓励说,写作如登山,开始了,就别怕慢,就怕停,走起来,向上就好!

  于是,毕业后的几十载,从装模作样写文稿、做通报、开记者会、发通稿熬出“两鬓斑白十指黑”为生计谋,直至现在“雾里看花”手忙脚乱地“自以为是”靠经验活着,终是不得要领,难免糊里糊涂,虽作文数百万言,多是些“易碎品”,随风飘散尔。偶尔活得糊涂,是需要良师来点醒的。等这个机会,一等就是小四十年。

  去年初秋,市总工会登山协会邀请罗龙炎教授在万杉寺开期讲座,躬逢盛举,赶紧去聆听。《庐山与宗教》是题目。

  于是,在红柱黄墙间开讲,从“山水方兹”山水审美意识的觉醒开篇,“独庐山枕长江”地处水交通之枢纽,再娓娓道来“三个名寺”“五个丛林”,“虎溪三笑”昭示庐山宗教文化的融会贯通为结语。

  其中说到白居易《大林寺桃花》尤为精彩,公元817年(元和十二年),初夏时节,白居易与友僧十七人,自遗爱草堂历东西二林,抵化城,憩峰顶,登香炉峰,宿大林寺。大林穷远,人迹罕至。那一年,白居易恰四十五岁,谪贬江州后,其人生况味在《琵琶行》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袒露无遗。罗老师在叙说中说起,白居易登山之前,“人间四月芳菲尽”暗指心中美好的东西不在了,“山寺桃花始盛开”体验到心中的春天又回来了,在盛开的桃花之下,幡然醒悟“不用在山下等到明年春天的百花了,山上花儿正艳哪!”换个地方、上个庐山,进得大林寺,花儿不正盛开吗?物理上、地理上是换个地方,心理上、认知上是换个角度、换种模式,于是百花自开、鲜花常开。进而说起,人生要敢于面对变化和不同,敢想敢闯,才能有新奇迹。

  老师从平铺直叙到直指心意,我忽然懂得了自己“糊涂”在哪儿了,心中的“桃花”竟次第开放!

  《鹧鸪天 台瀑》的短诗,后四句是:

  天造化,地安排,画山绣水并刀裁。乐为不倦山行客,总有新奇入抱怀。

  我开始懂了老师为何钟情山水;我也愿您也有这样的师长。

  八十岁,仍在登庐山。

  愿我们在登山路上相遇同行。

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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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嘉琪

责编:钟千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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