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在动词的表面（组诗）

■ 吴国清

静 音

车轮转动

乌鸦止住叫声

我突然停下来，离开那些小节奏

在过道里寻找走失的耳朵

她咧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没来得及大笑。让另一群人沸腾

而火苗上蹿，日报是怎么打开的

火车是怎么离开的

她是怎么走出人群的

安静地移动那双耐克球鞋

反复拍打这个夏天的午休

木桩或其它

整个上午，他围着一根木桩

大笑。绕圈子

那根木桩的成立是曲折的

他绕过梯子、家具，进入一座森林

潮湿，道路交错。黑色的年轮像圈套

有时是戒子、轮子

有时是一枚公章的圆

马路消失。他是怎么进入木桩的

把公章还给森林、轮子还给马路

把戒子还给木桩

他围着木桩奔跑、跳舞。有时是木桩围着他

那些围观的人跟他不一样

他们被他牵着，还没进入圈子

长方体的安静

隔壁没有人说话。我也没有出来走动

火车经过洞穴，湖面恢复平静

山坡躺下来，火焰熄下来

整个夜晚回归到一条直线的安宁

没人离开座位，没有人想到哭泣

我在家，我在听湿漉漉的声音

我的背后，水壶和女人都没发出响声

苹果也没有在房间里滚动

我的背后，有长方体的安静

油 画

云朵般的房屋淹没在草丛中

羊群奔腾，啃食着秋天的耳坠

炊烟流入湖泊

绿色的雨下在白色的稻田里

浪花染黄森林，香味很淡

爬上树梢的猴子、裙摆和上午的时间

一只急速流动的鸟，停泊在动词的表面

石头在天空安眠，雾一般的叹息很低

光取消光，声音藏在阴影里

我的听觉疼痛

失手碰落的叶片一直没有掉下来

一些懵懵懂懂的预言埋在枝头

油彩把眼睛点亮，画笔把心空涂黑

一场即将来临的风雨隐藏在画布的背面

要擦去春天裸露的花朵和秋天背叛的落叶

因为它们的出现让我们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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