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水木年华唱过一首《老屋》,可能那个时候年纪小,除了觉得歌曲朗朗上口,对其中的意思并没有很深情的认知。但这回,老屋蕴含的情感却占满我了心头。
我说的老屋,是我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住过的房子,也是我儿时回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老屋,其实也是小屋。我的老家坐落于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岛上,祖父祖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大概是因为祖父幼时上过几年私塾,在村里也是重要的“文化人”,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邀请他去参与组织工作。没有人跟我说过原因,我自己猜测,是不是因为祖父人缘比较好,所以在上世纪80年代他就把老屋改造成了一个小卖部,这一经营就是几十年,直到他年迈体弱。
城里人大概不明白小卖部对于庄稼人的意义。在农村,小卖部就是乡里乡亲日常生活的保障。那个年代物资也不丰富,说是保障,其实也就是张家买油,李家买盐,赵姐买糖,刘哥买烟。而对于我来说,小卖部里最惦记的就是那瓶连商标都没有的光瓶子的汽水。
我从小随父母在另外一个镇上生活,差不多也就是逢年过节回一次老家。而每次回去,我都要喝一瓶那个带汽的水,后来才知道那是碳酸饮料。没有标签,没有生产日期和厂家,更没有品牌,放到现在必定是要被定点清除的假冒伪劣产品。即便是这样,这瓶汽水不仅在儿时觉得是现在的可乐,更是孙儿见到祖辈一种撒娇的体现。
老屋很小,前堂一半是小卖部,一半是吃饭的地方。既然是逢年过节回去,必然少不了聚餐,平时难得一见的亲人在这个时候围在一桌,分享趣事,表达祝福。当然小孩只能站在大人身旁端着碗,在旁边夹些菜。我大概是因为难得回去的原因,总是有个座位留给我,以至于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都会说我比他们受宠。祖父喜欢打麻将和桥牌,偶尔去老屋的时候会碰见他和几位老人一起玩牌,每次他赢牌分享给我5角或者1元钱的时候,用现在的话就是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祖父祖母离开我们已经多年,我们这些孙辈也逐渐进入中年,成为家庭的中坚力量。回老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老家的亲人大多都离开了岛上去外地谋生、定居。尤其我常年在外,偶尔回去,陪父母回岛上也是匆匆忙忙。老屋已经空置多年,开车路过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多看一会,就好像看到儿时祖父祖母在门口迎接我们,就好像听到附近的小伙伴拿着一角两角钱来买糖后的嬉笑,就好像闻到姑姑们在厨房炒菜的香味。
国庆期间回家,父亲跟我说由于新农村建设老屋已经被拆了,听到消息那一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好像小孩心爱的玩具丢失了一样。返程前一天,我和父母开车回了岛上。举目所见,农村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来回两趟竟然真的没有找到老屋的影子,甚至当年具体的位置我都说错了。物非人非,留下的回忆,或许也是我们怀念祖辈最好的方式。
亲爱的老屋,不大的窗户,阳光洒进来告诉我日落日出……
(张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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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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