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约定好,却总被打断的采访。
“不好意思,又有病人来了。我先为孩子看病!”一个小时内,胡代平第5次用抱歉又带坚定的语言,向记者回复已约好的采访。
是的,在她的眼里,病人的病情高于一切,孩子的健康是她最大的牵挂。她就是让父母们信赖,孩子们爱戴的“胡奶奶”——九江市中医医院儿科主任胡代平。
从小热爱文字的胡代平,一直怀揣着对文学的梦想。高考后,她却意外地被湖北中医药大学录取。“医学大一般只录取理科生,偏偏就我那一届特别招收一个班的文科生,正好我又被录取了!”直到今天,胡代平依然觉得这是一场美丽的注定。既然是注定,那么就顺从命运的安排——“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吧!
带着懵懂好奇的心,胡代平推开了医学大门。“大一,学校为我们文科班专门开设了化学科和生物化学科,加上中医基础、中药学等,要学习十几门功课。辛苦,是真的辛苦;开心,是真的开心!”想起大学学习时光,胡代平满脸的笑容。正所谓“秀才学医,笼中抓鸡”。因为爱好中国古代文化,所以中医的学习对她而言,不但不是一件枯燥的事,反而成为她的热爱。也是从那年开始,“学好医学”成为她毕生的追求,“做一名优秀医生”成为她此生的理想。
1990年大二下学期,胡代平便来到湖北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见习。在这里,她认识了更多的病例,见识到医生“妙手回春”的神奇。可是,她也亲眼看到病人被病痛折磨时发出的呻吟,看到亲人们满眼泪水的悲伤……胡代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一阵一阵酸疼。特别是在儿科见习时,孩子们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臂上,脑袋上插着针管……当他们纯真渴望的眼神与胡代平的目光相望的那一刻时,胡代平无法忍住的泪水,只能默默地流下……“你们知道当时我的内心有多震撼吗?他们才多大啊,有的只有几个月啊!”胡代平哽咽了一会后,低沉地告诉记者“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路任重道远……”是啊,疾病是残忍的,无情的。只有医生,才可以拯救这些孩子,救治病患的人们;也只有医学,才能为生命的健康和延续保驾护航。
见习结束后,胡代平继续回到学校,更加努力地钻研和学习。“学习的道路上,如果我们能遇到一位好的老师,真的会受益终身!”大三那年,胡代平有幸遇到国医大师梅国强负责执教《伤寒论》。梅教授用深厚的国医底蕴和独特的教学方式,带领着胡代平和同学们遨游在中医的璀璨星河,畅览华夏数千年中医文化。胡代平在这场国医的“学习之旅”中,明白了中医不是简单的阴阳五行和谐共生,而是人类对身体健康整体认知基础上所对应的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新冠疫情期间,胡代平运用了《伤寒论》中的“小青龙汤”等药方,为很多孩子进行了有效的治疗,一时间传为佳话。
“即便你的理论再扎实,如果没运用到病人身上,没有用于临床,那你充其量只是一名学者或者老师。要想成为一名好医生,一定是除了要拥有扎实的理论功底,还要有非常丰富的临床实践,在医治了许许多多的病人、积累了许许多多的病例后,才能达到的。”这是胡代平大学时就明白的道理。在大五时,胡代平来到黄石市中医院进行临床实习,内科、外科、妇科等等,甚至药房都学习了一遍。这场实习,为胡代平的整体的综合素养和日后儿科中西医有效相结合奠定了夯实基础。实习结束,让她最无法放下的依然是儿科的孩子们。这也是她后来成为儿科医生的伏笔。
如何用有限的生命,将无尽医学发挥最大价值,尽可能保障每个孩子的生命灿烂如花?这是胡代平作为儿科大夫思考最多的灵魂之问。“作为医生,哪怕昨天的成绩再优秀,今天依然会遇到难题。所以,学习成为医生用一生去完成的事情。”记者看着胡代平桌上堆起的医学书,每一本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从医30余年,胡代平还保留着大学课本,“再有经验的医生,也时时需要温故而知新。”正所谓累足成步,心坚石穿。胡代平的努力体现在了医术上突飞猛进的提高,不但受到医院重视行业内关注,还得到患儿家长的信赖和认可,孩子们的爱戴和欢迎。
随着时代的发展,胡代平发现,除了身体健康,心理健康也影响着孩子的成长。有些孩子表现出好动、不听指挥、无法安静上课等现象。家长简单地以为孩子只是“调皮”,却不知道其实是孩子出现了心理亚健康,或者是患有多动症行为。如果不尽早治疗,会对孩子的成长带来极大的危害。于是,胡代平来到武汉同济医科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开始“儿童不良行为干预”的进修学习,并于2004年考取二级儿童心理咨询师资格证。2002年—2003年,胡代平继续到武汉儿童医院学习生长发育门诊并取得优异成绩。这也为胡代平后来在九江市中医医院儿科开设专门的生长发育门诊夯实了基础。
2011年8月1日,九江市中医医院设独立儿科。胡代平成为九江市中医医院儿科主任。“当时科室刚成立,一个病人都没有。护士都去南昌学习,只有一群实习医生……直到过了几天,我们医院有一位医生的孩子发烧,半夜打车到了其他医院门口才想起来,咱们医院有专门的儿科,又打车回来。”胡代平检查完孩子后,发现是上呼吸道感染导致发烧。胡代平决定用中药方子为孩子治疗。没两天孩子就痊愈了。同事惊奇地问道:“之前基本打三天吊针才能消炎,怎么吃了两副中药就好了?”胡代平笑了笑:“无论是中医、西医,还是我们的中西医结合,都要提倡绿色、健康、快速治疗理念,防止过度用药。”胡代平又叮嘱孩子需要忌口,包括注意脾胃调理,增加运动量,同时告诉家长,让孩子自身体质变强壮、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就是最好的抵抗力。
酒香不怕巷子深,花香自有蝶飞来。这件事后,中医院的孩子生病了,都到“自家”儿科门诊找胡代平。2011年底,一位的士司机的孩子患有肠系膜淋巴结,在外院住了三次都没好,最后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九江市中医医院,找到胡代平。看着胡主任,陪着自己瘦弱的孩子,父亲眼中透着信任和期待的目光。那一刻,胡代平明白,自己不但是家长眼中的希望,更是孩子心里的依靠。于是,胡代平带领团队一起,为孩子制定治疗方案。通过艾灸、定制中药方子等等治疗,仅一个多星期,孩子就基本康复。孩子的父亲握着胡代平的手:“这才是我们的好医生啊,谢谢您!”一段时间后,有不少家长带着生病的孩子来到中医院问:“您是的士大哥说的胡主任吗?”一脸迷茫的胡代平事后才知道,原来的士大哥送乘客时,会告诉大家:中医院有位德艺双馨的儿科大夫,叫胡代平。
渐渐地,九江市中医医院儿科从无人问津的第一天,到每天都排着长队,胡代平几乎全年无休,前几年更是吃住在医院,24小时“待命”。2014年,科室已发展得较为成熟。实习医生在胡代平的教学指导下,逐步成长为优秀的主治大夫;临床亚分科开始专业分向:儿童呼吸、儿童消化、儿童内分泌、中医治疗、小儿脑瘫等。
如今,九江市中医医院儿科团队20人,两个诊疗小组,40张病床,年门诊量达到20000多人次。在医术上,胡代平不断给组员提供更好的学习方式,除了专业上精益求精,还要求整体技术得到提高。同时,在医德上,她不允许团队的任何人将利益放与“医生”挂钩,必须将每一位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把孩子的健康和未来发展放在首位。
今天的胡代平,已经是孩子们口中的“胡奶奶”。过往的青春韶华,她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孩子们,献给了医学。一封又一封的感谢信、一面又一面的锦旗,足以彰显她无愧于“医生”这个令人尊敬的职业;那一个又一个的奖项、一个又一个的荣誉称号,足以证明她将心血化成笔,将命中注定的“儿科医生故事”写得如此精彩动人。
(九江市报社全媒体记者:曹玉婷/文 邓晨瑞/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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