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九江丨(散文苑)河滩上的石蒜花

2023-07-06 18:05:00   长江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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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上的石蒜花

■ 江初昕

石蒜喜湿润,常在河沟边以及河滩上觅见它们的芳影。它们平时也不起眼,和杂草为伴,与沙石为伍。开春的时候,石蒜从草地上冒出鲜绿的嫩芽,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开先几片叶子笔直挺拔,像利剑一般直指天空,随着不断长大,叶子左右对称披下,叶片肥厚,脉络清晰。

到了梅雨季节,洪水肆虐,河滩上的石蒜难免要遭受洪水的冲刷。小河一改过去清澈温柔的性情,浑浊的泥浆挟带着枯枝败叶向下游流泻,原来的河滩也淹没在滔滔洪水中。雨停后,洪水渐渐退去,河滩上的树木草丛满身挂满了枯枝败叶,呈倾斜倒伏的样子。河滩被洪水冲刷过后,或塌方或沉降,这时可以看见泥沙里被大水冲刷出来的石蒜根茎,露出黑褐色的鳞茎。也有的被洪水长期浸泡冲刷之后,鳞茎外面的表皮不复存在了,瓷白色的根茎格外显眼。这些根茎虽然被水冲刷,但根系依旧紧紧扒在鳞茎上,不离不弃。也许有人认为洪水摧毁河滩上的石蒜,有害的一面也有利的因素。有的大水把泥沙里的石蒜冲走,随波逐流,遇到河岸边的草垛或树枝阻挡,石蒜就会停下流浪的脚步,洪水退去,石蒜就会落地生根,在新的地方安营扎寨,开疆拓土,不久以后这片河滩就会繁殖出一大片石蒜来。

洪水退去,河滩上恢复了平静。经历洪水的冲刷和洗礼,石蒜仿佛得到了凤凰涅槃,起死回生,身陷泥沙里的石蒜重整旗鼓,把那些裸露的根须竭尽全力往泥土里深扎。被洪水冲刷的石蒜或偃卧,或斜倚,或夹在石缝树蔸下,可谓姿态万千。尽管身陷厄境,但石蒜不悲观堕落,依旧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不久以后又长出绿油油的嫩叶来。历经盛夏酷暑,到了初秋,暑气消退,不经意间,河滩上便能看见零星的石蒜花开了。开初是三五朵,随后十来朵,再后来就是这儿一丛那儿一簇,艳丽的石蒜花点缀在河滩上。花丛中,有的花儿刚刚冒出新芽,好似箭镞一般;有的含苞待放,一副妩媚含羞的模样;有的已经灿然盛开,仿佛是一把倒立的雨伞一般,一根主茎秆上分枝出五六个分叉来,末端有小圆球状,宛如簪珠一般。花瓣窄长而皱褶,花蕊细丝外露,整个造型就像古代传说中的龙爪一般,故有“龙爪花”的别称。

进入初秋,河滩上的石蒜花开放不绝,远远望去,花茎林立,一片猩红;近观,花挨着花,脸贴着脸,似窃窃私语,又像倾诉衷肠,耳鬓厮磨,缠绵悱恻。高低错落有致,高的盛开,随风摇曳;中等个头的仿佛踮着脚努力向上的样子,含苞待放;那些出土的芽苞才刚刚长出一柞长,顶着饱满的花苞,蓄势待发。石蒜花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生生不息。

小时候和小伙伴到河滩上嬉戏玩耍,显目耀眼的石蒜花难免要遭受我们的践踏,那些爱美的女孩子看见鲜艳的石蒜花,争抢着来到跟前,把花茎齐根掐断,一捧蓬松的艳丽鲜花抱在怀里。坐在草地上,挑出一根长长的花茎来,掐一小段撕一下再掐一下,左一下右一下,如此反复,手中一串链在指尖跳动。须臾间,一根别致精美的“项链”便出现在她们的手中,头顶上还别一朵大红花。之前我也曾在撕红薯秆的时候也撕过“项链”的,随便撕也不用担心会断掉,但石蒜花的花茎太嫩了,我们男孩子没有耐心,撕几下便断了,索性往地上一丢。看到女孩子手中的“项链”,大家都想要戴在脖子上。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家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河滩的草地上跑步比赛,谁跑得快谁就可以戴上“项链”和大红花。跑就跑,谁怕谁,大家都不甘示弱。简单做好标记,一声令下,大家如万箭齐发冲了出去。冠军自然要戴“项链”的。当女孩子把别致的“项链”和大红花戴在冠军的脖子上,早有人在一旁起哄,冷不防乘人不备从后面哄抢女孩手里的“项链”,左躲右闪,脆弱的“项链”早就落在沙土里,破败不堪,大家一哄而散。

石蒜花与秋水为伴,白露待晞,红火热烈的花儿在深秋凌霜时节,也就悄然谢幕了,归于沉寂,芳华瞬间,印记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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