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 穆
1、皮肤
他的皮肤是晒出来的乌黑,只有手腕上戴表的地方有一圈白色。脸颊上挂着掉不完的皮,嘴唇上结着紫黑色的硬块。(蔡凌艺《墨脱的白莲花》)
【点评】皮肤的颜色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环境使然。怎么写皮肤的“黑”?用手腕上戴表处的一圈白色来对比,就显出效果来了。脸颊和嘴唇是两处补充描写,与皮肤的描写相辅相成。
2、肌肉
我们市百货大楼门口天天表演内衣秀都没人看。不过小舅打铁的样子我是见过的。他个子高皮肤白身材匀称,身上布满三角形的小块肌肉,榔头在火光中舞动的时候那些肌肉全都会说话,好像全都欢快起来聒噪起来,像一只只跳舞的小老鼠浑身乱窜。(曹征路《那儿》)
【点评】叙述者的舅舅朱卫国,现任矿机厂工会主席,他出身工人,车钳锻铆无不精通,还曾是省劳模,是个优秀的一线技术工人。作者在工厂破产改制的历史背景下,通过对朱卫国肌肉的描写,赞美了当代工人阶级形象,并为朱卫国在改制期间捍卫国家和工人利益的行为表达敬意。
3、腹部
对运动狂魔由黑转粉是在一次游泳课后的集体冲澡。在青春如花的最好时光里,个个小蛮腰看上去都是盈盈一握,光滑细腻,美中不足的是,每人多少都有点小肚腩,无意间扫一眼,惊觉娟的腹部平坦而紧致,腹肌弹性十足,越发衬得曲线玲珑,性感迷人。看来,人家的俯卧撑不是白做的。(杨莹《与马甲线亲近的日子》)
【点评】这是一篇谈锻炼的散文,回忆一位叫娟的大学室友,坚持做俯卧撑,练出了没有赘肉的腹部(俗称好腰身),从而充满羡慕。对于中年女士,倒不一定要练出“马甲线”,健康的身体和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4、体香
徐二彩毕竟年轻,年轻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一股熟桃子一样的气味。那还不光是熟桃子的气味,那是一种有光泽的、灼灼的、火焰一般的、混合着湿漉漉汗气的肉香。还有,她头发上飘散着一股好像是来自田野的、熏熏的、野草一般的气息。(李佩甫《平原客》)
【点评】高干李德林在与妻子离异后,下级为他物色了一个来自农村的保姆,照顾他和老父的生活。可是在这个除夕之夜,四十多岁的副省长没有抗拒住二十多岁的保姆身体的诱惑,徐二彩顺利地成为李德林的第二任夫人。但令李始料不及的是,质朴贤惠的乡间女子,在权力和金钱的驱使下,逐渐迷失自我,走向滥用李德林的权力的邪路。西语云:闻香识女人。作家独辟蹊径,选择“体香”作为女性身体诱惑的引子。
5、文身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柯译予手臂上的文身很吃惊。在小晖的认知里,只有流氓或小男生才喜欢这种玩意儿,像柯译予这样的大叔怎么也会文这种东西呢?并且柯译予的文身是整整一圈,像一个银饰一样紧紧地深陷于手臂肱二头肌中间。那纹饰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两条蛇各吞食着另一条的尾巴。蛇皮的质感非常逼真。(艾伟《盛夏》)
【点评】小说中,女孩小晖的男友丁家明因意外车祸下肢瘫痪,在寻找肇事车辆的过程中,小晖将目光锁定了柯译予——一位知名律师,他有着光鲜的外表和社会形象,同时也有种种隐秘和黑暗。为了搜集证据,小晖主动接近柯译予,然而随着了解的深入,她对柯译予产生了矛盾复杂的感情。
6、妊娠纹
一层均匀的妊娠纹。初看时并不显眼,但用手指轻轻一动,就露出了端倪:一条条断裂的纹路从肚脐下方开始,沿着不规则的曲线朝隐秘之地蜿蜒汇集。每一条纹路都凹陷在皮肤里面,纹内的红与皮肤的白似乎中和成了淡淡的粉,但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又闪烁出一种奇异的银光,如一条条潜伏着的会变色的蛇。用手摸着时,是温暖的。可单用眼睛去看时,视线里很轻易便会充满了蛇的含意。(乔叶《妊娠纹》)
【点评】中年女主人公不甘忍受枯燥平淡的婚姻生活,向往出轨,但当一切外在条件均已具备时,像红蚯蚓一样的妊娠纹阻止了这个女人的进一步行动。乔叶以女作家特有的细腻文笔,透过外在的妊娠纹描摹了女性的心理。“她”最终的选择或许给了向外部生活窥探时的中年男女一点启发。
7、冻疮
我的手背、耳朵和脚都生了冻疮,手尤其严重,肿得发面馒头一般,还流着黄汤,看着甚是悲惨。那时候,小孩子都生冻疮,没有谁特殊,我特别怕屋里热,一旦暖和过来,手上、脚上的疮就开始痒,痒得无法抓挠,痛苦不堪。(叶广芩《豆汁记》)
【点评】冻疮是多发生在寒冷季节的常见皮肤病,在农村尤其常见,改革开放后,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改善,冻疮几近绝迹。产生的部位,冻疮的形色,给人带来的痛苦,简洁生动。透过这里的描写,把我们带回到过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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