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柿子红

■ 顾建虹

白露打核桃，霜降摘柿子。今年的夏天，尤其漫长，直到中秋，依旧有38摄氏度的高温。老家种了一棵柿子树，柿子依旧清脆碧绿，俏生生地挂在枝头，实属罕见。要是往年，中秋节还没到，母亲就要电话催我回家拿柿子了。好不容易挨到国庆节，下了两场雨，气温总算降了，秋天这才姗姗来迟。我拉着女儿和儿子回趟老家，去看看惦记了一个夏天的柿子是不是黄了。

10月2日，母亲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准备了许多菜等我们回去。中午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饭，母亲便推醒正在休息的父亲去摘柿子。

父亲笑眯眯地拿着摘果工具不紧不慢走在前面，母亲拿着篮子火急火燎地紧随其后，我和两个孩子兴奋地一路小跑跟着他们。那阵势，就像一大家子去干大工程，轰轰烈烈。

柿子树就种在房子的前面花坛里。花坛不大，种了一棵杏树、一棵柿子树、两丛天竺葵、一棵栀子花和一棵山茶花。记忆中，这些花和树已有25年了吧，个个长得郁郁葱葱。

柿子树年年结果。结出来的果不大，扁扁圆圆，样貌匀称，状似灯笼挂枝间，着实惹人喜爱。这棵柿子树当初是作为含笑花树的赠品被我们带回家。那时候，它只有小拇指那么粗细，不值钱，就被卖家当作了添头。拿回来，我们把毫不起眼的它种在花坛里。没想到几年工夫，柿子树长得又粗又壮，把旁边的正主含笑花树都给比了下来。每年入秋，柿子树上的果实争先恐后地挂着，有的躲在枝叶里，有的挂在树梢上，十分热闹。我们看在眼里，喜上心头，浓浓的满足感，化也化不开。

我家在太湖西岸，土地肥沃，鱼富米丰。家家户户种的都是粮食蔬菜，极少有高大的果树。所以，柿子树不但是我们家的宠儿，也成为村里的稀罕物。

每到柿子挨挨挤挤挂满枝头，大家就知道，秋天到了。经过的邻居一到树底下，都会驻足观望，有时候还会和我的父母寒暄几句，眼里都是欢喜，话里都是期盼。柿子树刚结果的那几年，半青半黄的柿子会莫名其妙地变少。母亲不言不语，等到剩下的柿子全黄了，就采下来分成一份份，用袋子装好给邻居家送去。后来，柿子就再也没少过了。

“姐姐，快过来，这边有一个黄了！”我儿子兴奋欢快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看着一家人开心的笑容，我也嘴角上扬。下午，我拎着新鲜的柿子回城，晚上又收到邻居好友的一箱柿子。邻居的柿子也是她母亲家种的，刚拿回来还没捂热，就送给我了。此刻，红彤彤的柿子成了友情的使者。

摘下来的柿子不能马上吃，需要储藏多日，待其变软。每次吃柿子的时候，我习惯从柿子柄那里轻轻撕开一个小口，露出红红的、沙沙的、满是汁的柿肉，嘟着嘴轻轻一吸，柿肉就被一股脑儿吸到嘴里。柿子就像被放了气的球，耷拉下来。它习惯这样毫无保留地奉献储存一个夏天的甜，也把丰收的喜悦传给了大家。

微风拂来，阳光也刚刚好，秋意渐浓柿子红。秋天，真是温暖舒适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