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撷英·疾病

■ 伍 穆

1、新冠肺炎

一个人不吃饭，可以抗十天，不喝水，可以抗两天，不吸氧气，抗不过五分钟。新冠病毒为什么凶狠，因为它钻进肺里搞破坏，等于在肺中浇灌水泥，要扼死病人的呼吸道。输氧与吸氧，是从死神爪子中争夺生命的关键。（谭楷《你们是最美的白衣天使》）

【点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简称“新冠肺炎”，自2019年底开始在世界范围流行，我国三年封控付出了巨大代价，至2022年12月宣布更名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逐步解封。当时大家对这一传染病并不十分了解，作者用对比和比喻的方法，将新冠肺炎解释得通俗易懂。

2、白血病

但两年后卢西娜的愿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有一天傍晚她的鼻孔突然流出血来。她被诊断患上了白血病，此后她就不停地流血。手一擦破皮血就止也止不住。她在医院住了两个月，花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一万块，又花掉了工厂给她治病的一万块，在欠下医院几千元之后，卢西娜出了院，搬进了这个工棚。（北村《被占领的卢西娜》）

【点评】白血病是与血液有关的恶性疾病，文中重点描写“出血”这一常见症状，使读者获得感性认知。小说写的是20世纪90年代农村人进城的故事，从贵州来的姑娘卢西娜因为制造一种防水胶鞋罹患白血病而亡。

3、风湿病

娘的风湿病是在生我时就得的。娘坐月子时，那种冷水洗衣泡饭的日子，像一块沧海桑田的冰毒，啃噬娘的后半生。一遇天气变化，娘的骨节就隐隐发痛，像有无数个钢钻在钻骨节，一根根骨节的骨渣骨屑似乎在一层层脱落、一层层粉碎。那痛，窝在骨头，东奔西突，却处处碰壁，找不到出路，只得在里面爆裂，让人痛不欲生。慢慢地，娘手脚所有的关节都变形了，每个关节的骨头都拳头般地凸了出来，像长的树瘤，杆却细细的，像折弯了的圆规。（彭学明《娘》）

【点评】《娘》是一篇回忆母亲的长篇散文，真切描写了母亲所遭遇的屈辱与苦难，疾病只是母亲所遭受的全部苦难的冰山一角。为了表现母亲的病痛，作者用了一系列比喻和比拟，交代了发病的缘由、时机、疼痛的强度以及对身体的伤害，使读者感同身受。没有强烈的悲悯和忏悔意识，是写不出这样的文字的。

4、感冒

他又叹了口气，想动身凯旋回府。谁知一站起来，双腿发软，两膝打颤，竟是浑身无力。他不觉大吃一惊，莫非生病了吗？刚才做生意，精神紧张，不曾觉得，现在心定下来，才感浑身不适，原先喉咙嘶哑，以为是讨价还价喊哑的，现在连口腔上爿都像冒烟，鼻气火热；一摸额头，果然滚烫，一阵阵冷风吹得头皮好不难受。他毫无办法，只想先找杯热茶解渴。（高晓声《陈奂生上城》）

【点评】小说描写改革开放初期农民陈奂生进城的故事，形象地反映了农村经济状况和农民思想的变化。感冒是一个巧妙的情节设计。陈奂生一般情况下是不进城的，于是作者让他在经济搞活以后进城卖油绳；卖油绳而住招待所，就要设法让陈奂生生病；这场病又必须来势重，好得快，所以安排他感冒，吴书记送他住招待所。这里所写都是重感冒的症状，伴之以陈奂生的心理活动。

5、老年痴呆症

外婆的老年痴呆症其实并不严重。你要跟她聊天，她都能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她的反应是一律的好好。你说下雨了她就说下雨好，你说吃饭了她就说吃饭好，你说死人了她就说死人好，她是我们家的好好主义者。清醒的时候她还会唱歌：英——特——纳雄——那——儿就一定要实现……

我们说是英特那雄耐尔，不是那儿。她说就是那儿，那儿好！一点办法没有。

对于小舅的失踪，她也说好。好，大头是去那儿了，那儿好！

母亲流着泪说：你可不敢瞎说啊妈，不吉利啊。

外婆说，不吉利好，那儿好！（曹征路《那儿》）

【点评】形象地描写了外婆“并不严重”的老年痴呆症，已经产生了认知能力、判断能力和记忆力的下降，从她的社交障碍看，其实已经进入中度痴呆状态。因为是自己的外婆，行文中有一定谐谑的成分。

6、忧郁症

冷战中，瞿莉突然发现自己有病。有病不在身体，在心，似总在担心什么。既担心严格变心，每天睡觉前，都偷偷到厕所检查严格的内裤；又担心自己；似又不是担心他们两人，而是担心整个世界。周围一发生变化，哪怕门口钉皮鞋的换了，或国家领导人变了，本来与她毫不相干，她都觉得世界乱了，全体不对劲。明显是忧郁症了。（刘震云《我叫刘跃进》）

【点评】忧郁症是最常见的精神障碍，本文反映了忧郁症的部分症状，如多疑、焦虑、自我强迫症等。其实最主要的症状就是“总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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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方旬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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